有觉性 以安住且中立的心 照见身心的实相

D17.23《禅定的解剖》-隆波帕默尊者-2017年2月11日A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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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uangpor Pramote Pamojjo


聞 · 法
《禅定的解剖》

隆波帕默尊者 2017年2月11日A

中译-禅窗


在佛陀的时代,“万佛节”可能没有仪式。佛陀觉悟成佛之后,便有了第一个万佛节——弟子们聚集起来开会,由佛陀公布弘扬佛法总原则。想到万佛节,我们就会想到这些。万佛节又称为“四方具备的集会”[1],由四个组成部分,我们从儿时起就能倒背如流了。

事实上,还有另一次“万佛节”也很重要,那就是佛陀般涅槃前的最后一次“万佛节”——三月的月圆日,这是佛陀选定的圆寂日。所以,今天同样也是“佛陀选定的圆寂日”的纪念日。

佛陀在世时,第一次万佛节与最后一次相差45年。大家要听第一次的,还是最后一次的?你们或许已经了解万佛节,无需再讲解。有谁不了解吗?坦白一点。不要相互欺骗啊,举手吧。如果还不知道“四方具备的集会”是怎样,就用Google自助吧。

“万佛节”的重点在于阐述总原则——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令心纯净无染(自净其意)。

要想“诸恶莫作”,就要能够战胜烦恼习气。我们之所以造恶,是被烦恼驱动着去做的。比如:打人、欺负人,这是由嗔心驱动的;偷盗他人财物,是由贪心所带领的。我们正是被烦恼怂恿着去造所有的恶业。

如果心没有被烦恼控制,就不会造作恶业。想要不被烦恼控制了心,就要懂得方法:有觉性地及时知道自己的心。有什么烦恼生起在心,要常常及时地知道,这样就不会造作恶业,善法也会同时增长。

如果能够及时地知道烦恼—— 贪欲生起了,有觉性及时地知道,在及时知道的一瞬间,贪欲已经灭去,就不会因贪欲而造恶业。在及时知道的瞬间,觉性生起了,善法也已生起。或者嗔心生起的时候,有觉性及时地知道,就不会因嗔心而造恶业,在及时知道的瞬间,善法已经生起。又或者迷失时,不知道好、坏、对、错,一旦觉性生起,就会知道好、坏、对、错,不善法就会灭去,善法就会生起。善法生起时,戒、定、慧就会慢慢成长。

觉性一旦生起,当任何事物潜入于心, 我们会及时地知道,烦恼便控制不了心,戒就会自动自发地生起。

西方人不太了解戒,他们也能成为他们认为的标准式好人,却不觉得有持戒的必要——为什么要持戒?为什么要受戒?觉得那只是心里的道德标准。事实上,戒是共有的,在佛陀之前就已存在。西方人只关注禅定、强调禅定,而对于开发智慧,尚不太了解。戒、定、慧——泰国佛教徒能倒背如流,但却不会做。

西方人喜欢修习禅定,他们以为——修习禅定以后,生命就会好起来,痛苦将减少,因此认为禅定是离苦的出路。殊不知禅定只是临时之物,无论训练到什么程度,心宁静不久又会散乱。禅定仅只是止痛药;不舒服、发烧了,吃止痛药、退烧药,可是病根还在,一旦药力退失,疾病又会卷土重来。因此禅定仅是临时之策,只能暂时解决问题。

心散乱而无快乐的时候,可以修习禅定。我们去寺庙学习禅定,一定要懂得选择, 绝大部分地方训练的是邪定,任何一种禅定若不含觉性,必然是邪定。比如,打坐以后迷迷糊糊,号称宁静了。事实上,那不是宁静而是缺乏觉性;或者打坐以后感到非常苦闷,说明心有嗔;打坐以后神情恍惚,说明心被痴控制了。禅定若缺失觉性,烦恼习气就会趁虚而入。若修习带有觉性的禅定,则不会有太多偏差。

在这里学习是免费的,分文不取,所以大家就懒得学。即便学了也不实践——心里觉得好,但认为可以先放一放。谁是这样想的?“佛教很好,修行也好,请允许我先忙其它事情”,更重视其它事情。比如西方人花钱参加禅修就非常认真,只是大部分人所修习的并不是好的禅定,只有宁静和舒坦,却没有觉性,打坐以后缺乏觉性——迷迷糊糊或者自我催眠。

好的禅定,不是自我催眠令其宁静下来,好的禅定是心与自己在一起,在觉知自己。比如修习某种禅法,例如观呼吸——呼吸了,觉知;呼吸了,觉知。有在觉知自己,觉性没有缺失,而不是呼吸之后,迷迷糊糊忘了自己。或者有节奏地做手部动作,同样可以获得禅定:如果心去紧盯着手,只是获得紧盯式的禅定,属于紧盯所缘的禅定;如果缺乏觉性,就属于邪定;如果有觉性,可是聚焦于手上,那属于让心宁静的禅定,无法开发智慧。

禅定有两类:正确的禅定与错误的禅定。

正确的禅定同时伴随觉性,错误的禅定则没有觉性。时而有贪、时而有嗔、时而有痴,打坐以后迷迷糊糊,有快乐就陶醉于快乐。一旦快乐生起,贪欲就染污了心,感到满意,类似“上瘾症”,到时间了必须打坐,没有打坐就郁闷。那些对禅定上瘾的人,情绪比常人更糟,很容易烦躁不安,因为修习禅定时很舒服,没有什么来干扰。这些都是不好的禅定。

或者打坐以后觉得苦闷、郁闷,非常粗暴地打压自己,直到患了颈椎病。我们又不是用颈椎去打坐,打坐以后出现颈椎病、后背疼痛等情况,都是因为心情郁闷,在粗暴地紧盯着,没有快乐,心不愉悦,夹杂着嗔心。

或者打坐以后看见这个或那个现象,心很散乱,跑去外面,去知道外面的事物,那样的心是含有痴的,带有散乱。打坐以后,看见诸佛列队莅临,那是心幻化出来的禅相,其中含有痴。因此,坏的禅定没有觉性,有的只是烦恼习气。

好的禅定则有两种:一、在毫无打压的情况下,心持续而宁静地与单一所缘在一起,这称为“紧盯所缘的禅定”,即止禅,属于心抓住单一所缘的禅定。

大部分西方人能够训练的最多只是这样, 获得的是静驻于所缘的禅定。不只是西方人,也包括泰国人,大部分泰国人所修习的——如果实话实说——大部分都是邪定,连止禅都不算,打坐以后并没有觉性。

应该如何获得第一类的好禅定——即心静驻于单一所缘的禅定——呢?其秘诀在于懂得选择所缘,要审视自己——觉知何种所缘会快乐,就时常觉知那个所缘。

前提是,这个引发快乐的所缘必须不会诱发自己的烦恼习气。如果骂人觉得很快乐,诸如此类的所缘是不会带来宁静的。或者参与赌博,或炒股一直盯着屏幕,虽有快乐,可是心有贪,这已经不是好的禅定。若股票下跌,嗔心又会生起,也不是好的禅定。因此,别妄称炒股也是修行,那只是异想天开。

我们选择的所缘必须是不会引诱烦恼习气的,比如念诵“佛陀”,不会诱发烦恼习气;或者觉知呼吸,看见身体呼气、吸气,也不会诱发烦恼习气。但若去看别人,则会诱发烦恼习气, 如果是看自己,观自己的身体,不会诱发烦恼习气。看别人,很容易诱发烦恼习气——觉得漂亮就喜欢,贪欲就会生起;或者看见某人以后不喜欢,则生起嗔心。所以,要懂得选择所缘。

修习禅定的秘诀是懂得选择令心宁静的所缘。比如,隆波从七岁开始修习禅定。在1959年,隆波李尊者教导隆波修习安般念,尊者教导观呼吸,隆波学习之后很喜欢,刚好与秉性相符。

若不符合自己的秉性,观呼吸就会感觉散乱或苦闷。而隆波观呼吸后感到舒服,心有快乐,非常喜欢,心一旦有了快乐,就不再跑去寻找其它所缘,因为已经满意了。 就像我们拿出孩子喜欢的点心来诱使孩子待在家里一样。这孩子喜欢离家出走,不停地四处窜动,东游西逛。他之所以四处游逛是想寻找快乐,而找到之后还是不满意,于是接着再跑到别处。

我们的心与小孩是一样的——心跑去看,想透过看而寻找快乐;心跑去听,想透过听而寻找快乐;想透过闻气味、尝味道以及身体的碰触,透过心里的所思所想来寻找快乐,心不停地跑来跑去。跑去看电影,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,无法感到满足,于是再寻找其它快乐,跑去听音乐,听完之后还是不满足,又去寻找美食,与朋友聚会等等的。

心整天在寻找快乐,仿佛无头乱撞的苍蝇,始终流转于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之间,因为缺乏快乐,所以四处流窜。因此,若以快乐来引诱它——如果念诵佛号有快乐,就与佛号在一起;如果观照呼吸有快乐,就与呼吸在一起。比如:呼气,觉知自己;吸气,觉知自己。有了快乐,心就不再去别处寻找,不会离开呼吸,进而静驻于呼吸,呼吸慢慢变浅,越来越浅,最后停在鼻尖处变成光明,亮堂起来。心有禅定时,就会亮堂起来,一旦亮堂了,就继续用功。倘若缺失觉性,心会随着光跑出去到处看:看见鬼、看见这个、那个,看见过去、未来。

心若有觉性,就会慢慢宁静下来。心觉知光,称为“有寻”;心毫无刻意地与光融合,称为“有伺”,有法喜、有快乐、一心,没有跑去别处,心便进入禅定。

如果进入深度禅定,身体感会完全消失,只剩下单一的心,但是觉性没有缺失,甚至全世界都消失了,觉性也不缺失,仍在觉知自己,但是没有身体感。听起来好像很难,其实不难,这取决于懂得选择所缘,然后再轻轻松松地觉知该所缘,而不是知道观呼吸有快乐,就强迫心与呼吸在一起,那是不会有快乐的,也不会生起宁静。

秘诀在于——选择令心生起快乐的所缘,然后轻轻松松地觉知那个所缘,有快乐地去觉知。心有快乐,所缘也有快乐,快乐与快乐相遇会有更多快乐,心会即刻宁静下来。

《阿毗达摩》清楚地开示道:快乐是生起禅定的近因。修学错误的人却以为:禅定是产生快乐的近因。禅定一旦变得细腻,事实上,它就成为了“舍”,已经不是“乐”了,而是“舍”。

因此,如果想要让心宁静,就要懂得选择所缘,自我审视而不是盲目效仿他人。有些老师的教导因人而异,比如念诵短篇经咒,会根据此人的秉性——念诵哪一篇心会快乐,就让弟子念诵那一篇。有些则是诱导式的,给每个人的内容都不同,看起来很玄,其实并没有什么——只是随便布置,由于人数多,不管怎样都会有人获得宁静。有些人拼命背诵,感觉其中肯定有宝贝,认为老师是有针对性的,自己的内容与众不同。

隆波蒲尊者曾经分享过念诵Itipiso bhagave的故事,最开始是念诵bhagava,念着念着,心一旦宁静下来,内容就自己变了,变成bhagave。然后就随它去,ve就ve,Itipiso bhagave,于是心更宁静,因为喜欢bhagave,换回bhagava反倒不喜欢,觉得压抑。

要慢慢去体会,要自我审查。

隆波蒲尊者分享过另一个例子。曾有一位刚出家的师父,尊者教导他念诵“佛陀”,让心静驻在佛号上。这位法师就念诵“佛陀、佛陀”,一段时间以后,心开始思念女友,他是辞别女友来出家的。与女友在一起时,想出家。一旦出家了,又想念女友。原本是念诵佛号,结果变成了念女友的名字,他吓了一跳:糟了!念佛号变成了念女人名字!

隆波蒲尊者说:“心喜欢,就去念吧。”尊者并没有强行制止他,于是这位法师不断念女友的名字,感到很快乐,因为已经得到批准——可以思念自己的女友,念着念着,心竟然集中与宁静下来。隆波不知道他最后是否还俗了,并没有继续追问。

所以,这取决于懂得选择让心有快乐的所缘,然后轻轻松松地觉知那个所缘,这是令心宁静的诀窍。如果抓住核心,就只是这些而已。选择有快乐的所缘之后,以轻松的心去觉知该所缘,不苦闷,不强迫让其宁静,很快就会宁静下来。

谁常来寺庙?记得吗?之前有一位沙弥。平常这里是不接收沙弥的,沙弥来了会头晕,因为有的沙弥无法独处,晚上需要让比丘去伴睡,比丘要去哪里都不行,连上厕所也不可以,因为沙弥怕鬼。所以,不想接收沙弥。

然而这位沙弥不同,他15岁就想出家,也听过隆波教导大家轻轻松松地觉知呼吸,于是他用功地觉知呼吸,然后来报告:“我在观呼吸,身体在呼吸,轻轻松松地观,渐渐地不断亮堂起来,亮堂、亮堂、亮堂……于是我不再观呼吸,而是去观光,轻轻松松地观,并未期待会有什么生起,然后整个世界全部消失了,这个身体也整个消失了,就只剩下心。”

隆波问他,“你缺失了觉性没有?”答说,“没有,但是身体没有了。”

非常棒,当下得到了什么?获得了快乐与宁静。找到临时之家,活在当下就会快乐,如果修行至身体消失了,只剩下单一的心,收获的副产品更是不可言喻,甚至超越快乐与宁静。从那天起,蕴就会分离,因为知道了——身与心是不同的部分,已经彻见——身体消失,只剩下心。

为什么小孩容易做到?因为小孩没有伪装,非常单纯。

隆波七岁开始修习禅定,宁静、快乐,因为没有伪装。大人打坐会带着想要获取宁静的期待而开始,心中生起想要获取宁静的渴望,心有欲望,就会有苦,已经没有快乐了。

因此,一开始打坐就想要宁静,是不会宁静的。小孩没有期待,他听过隆波开示:呼气,觉知;吸气,觉知。没有想着觉知以后会得到什么,也没有想着要得到什么,修行仅仅是为了修行,没有为了要获得什么,甚至没有想过要宁静,所以比大人容易。

大人有很多伪装,想要有所得,隆波开示说:“别‘想要’啊!”他们还会反驳——如果没有‘想要’,为什么来听您开示?

嗯,也对,所以只到现在这个程度。

因而在年老之前要先训练,老了以后比小孩更难修习。但如果已经年老了,也别无选择,那就抓紧年老的时候训练。

首先必须有快乐,所以隆波才会开示:什么也做不了,先笑一笑。笑、笑、笑,真正发自内心地笑。以前有位男空乘来出家,隆波告诉他:“来,笑一笑。”他皮笑肉不笑,可以一整天都这样,问他:“心有快乐吗?”根本没有。那是职业习惯,是模特或明星式的微笑。

隆波看电影从没有快乐,从居士时代起就这样,看到女主角被人欺负后泪流满面,内心却在偷笑,隆波发现以后觉得好笑,根本一点都不伤心嘛。或者他们在笑,心却是苦的,皮笑肉不笑。

我们笑,就要从诚实透亮的内心笑出来。好,甜甜的笑,就像是第一次听到美女说爱我们的时候那样笑。有人说:今生不可能有这么一天。感觉到了吗?笑的时候,心松脱出来了,对吗?在自然状态下,我们笑的时候,心会松脱出来。这个松脱的心,用以修习禅定获得宁静,就是最简单的。

心中若有千千结,心是萎缩的、紧绷的,还试图获得宁静,只是白日做梦而已。所以,起步阶段要先让心舒坦起来。

有些人透过念经与持咒来令心舒坦,已经散乱了一整天,来念念经,点上香,但是别经常点,否则易患癌症。隆波同样上香,但点燃之后插在寮房外,在供奉的时候,并不点香,供奉完了才点,然后放在外面。比如闻到香味,闻到供佛的花香等等,心有快乐,有些人用香水去洒净佛像而后打坐,闻着香味后,却想到鬼,(泰国传统葬礼会把香水洒在尸体上)如果那样就别去洒,不会有快乐的。

有些人去喂鱼,谁曾经去寺庙放生池喂过鱼?喂食后,鱼游来吃,在喂鱼时有快乐吗?与其让快乐白白结束,不如用那一刻来觉知自己。在心有快乐的情形下,回来觉知禅修的所缘。

我们曾经有喂过鱼或者帮过他人的,在那时,我们是有快乐的。修习禅定时是在自己家中,没有鱼食可喂,就去想曾经喂过鱼或救济过的流浪动物,一想到这些情形,那一刻心就快乐起来。心一旦快乐了,就可以开始修行,以快乐的心去觉知禅修的所缘。

因此,第一点,审视自己,选择快乐的所缘;第二点,以快乐的心觉知该所缘,瞬间就会获得宁静,只是用一点点时间而已。

有些祖师大德入定非常迅速,眨眼功夫,心就入定了,非常快。佛陀众弟子之中哪一位入定最快?是摩诃目犍连尊者。摩诃目犍连尊者入定与出定,包括发愿令神通生起,继而再次入定又出定,然后现两次神通,整个过程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,也就是蛇合上嘴这样眨眼之间。

大家看见过吗?训练师把头伸进鳄鱼嘴里,那不是神通而是表演。要与这条鳄鱼朝夕相处,若换成其它的怕是不行,这条鳄鱼被训练得很好,训练师才把头拿出来,它马上就合嘴。如果训练得不好,头一伸进来,就立刻合嘴了。

禅定并非难事,如果我们知道诀窍,它是极为简单的——选择让心快乐的所缘,以快乐、舒坦、不缺乏觉性的心去觉知该所缘,心就会得到禅定,这是第一种禅定。

西方人来的机会少,再来一点赠品。

第二种禅定是——心安住。真正的禅定是指“安住”,而不是指“安住的心”,禅定是指“心的安住状态”。那么要怎样才能让心安住呢?或说,让心呈现安住的状态呢?这仰赖于觉性,去及时知道不安住的心。不安住的心就是跑来跑去的心,跑去想、跑去看、跑去听。我们要时常知道——心跑去想了,要知道;心跑去看了,要知道;跑去听了,要知道。

还是修习原来的禅法,及时知道“跑掉的心”。曾经念诵佛号是为了让心获得宁静,如今变成念诵佛号后,及时知道“跑掉的心”,跑去寻找佛号,跑去想其它事情等等。或者觉知呼吸,并非训练让心与呼吸在一起,那是第一种禅定,心静驻于呼吸。第二种禅定是,通过觉知呼吸来及时知道“跑来跑去的心”。呼吸之后,心跑去想了,及时知道;心跑到呼吸上了,及时知道;心跑去了其它地方,及时知道;心又跑回到呼吸上,及时地知道。

如果能够及时知道跑来跑去的心,直至没有任何刻意也能如此,那么在心又跑掉的一刹那,就会自行看见,这称之为“有觉性”。

要一而再,再而三地看,反反复复地看,直至心能够牢牢记得“跑掉”的境界或状态。心能够牢记境界或状态,是令觉性生起的近因。我们要常常去看——念诵佛号或是观呼吸,心跑掉了,知道;心跑掉了,知道。心跑去看,跑去听,跑去想,不断及时地知道。心若能够牢记“跑掉”的境界或状态,接下来,心跑掉的一瞬间,觉性将会自行生起,不含有任何刻意的成分。觉性一旦生起,心就不跑了,它会自动安住。此即获得了“安住一刹那”的禅定,即“刹那定”。

如果频繁地用功,有些人观“心跑掉”、“心跑掉”后,心安住成为观者,很快又再跑掉,再次知道,不断再跑,再知道,就这样一瞬间、一瞬间地安住。到了某一点,心完全集中下来,有些人进入安止定,有些人则处于近行定。

所以,训练“安住型禅定”的方法还是练习原先的禅法。原先的修习是为了获得快乐,现在不是为了让心快乐而修习,而是练习以后,及时知道心——心跑了,知道;心跑了,知道。接着,安住型的禅定就会产生,心成为“知者、觉醒者、喜悦者”,能够看见名法与色法运作变化,不含刻意,这称之为“开发智慧”。

禅定是生起智慧的近因,但必须区分清楚——让智慧生起的是“安住型的禅定”,拥有“安住”而不是邪定,那只会让心更愚痴;也不是一味紧盯所缘的禅定,只能获得快乐而已。

“安住型的禅定”是看见心的一举一动,看见心的运作——苦、乐、好、坏;看见身体一动一静,心是观者;看见苦、乐变化,心是观者;看见好、坏变化,心是观者。这样的禅定用于开发智慧,以便于生起智慧。

我们常常听说——需要先修习禅定,才能够生起智慧。这句话同样也对,但只对了一部分,许多禅定并不会让智慧生起,有些禅定只是获得宁静,而修习另一些禅定之后会比以前更愚痴。

所以需要训练——“宁静型的禅定”是以快乐的心去觉知快乐的所缘;“安住型的禅定”是有“安住的状态”生起,觉知所缘之后,及时知道跑动的心,而后心会自行安住。一定要训练,否则无法真正开发智慧。

有些人去训练紧盯型的禅定,比如:紧盯着腹部,宣称在修习毗钵舍那,那不是毗钵舍那,而是紧盯型的禅定;或者有些人的心跑东跑西,自己却看不见;再有些人根本没有禅定,纯粹只是散乱,却自称在开发智慧,实则一味地思维和分析,那不是修习毗钵舍那,那只是思维和分析。

因此,一定要训练,最好两种禅定都训练。如果只能训练一种,就先选后者,一旦成为圣者,就是“干观型”的圣者。

如果能获得两种禅定,就会更加舒坦、快乐:什么时段心有力量,就开发智慧;什么时段心开始疲惫,就修习宁静型的禅定。这样交替进行,让心得以休息,心情舒坦。如果心无法宁静,不断地开发智慧到了一定程度心也会自行宁静,但只是极短暂的宁静,不太有力量。心的自然特性是——它会自我救赎, 在发疯之前,它会自行休息,需要休息时,我们无需去对抗。

好了,去吃饭吧,今天终于把禅定的部分讲完了。吃饭去吧,也请法师们用膳。

隆波:住寺庙的人,先做禅修报告,时间非常紧。

居士1:顶礼隆波!我平时非常散乱,可是一开始打坐,心就完全落入不活跃的状态。(不活跃的心,如同熟睡无梦的状态,经典称之为“有分心”。)

隆波:这很正常,散乱到了极点,就会想睡觉。因此,心非常散乱的人,一旦打坐就会睡着。如果想要让心有力量,让心在修习禅定的时候不出现那种状况,就要在日常生活里频繁而努力地保持觉性,那么在打坐的时候才不会轻易睡着。

你的情况像是心已经累到了极点,需要休息,无法阻止它发生。有些人甚至会形成惯性——每一次打坐都会睡着,觉知非常微弱,直到心完全粘着于这个状态。一旦从中退出来,又会比常人更加散乱。因为太散乱了,心就干脆跑去睡觉,睡得过多而后从中退出之后,心又会极度散乱。

所以,要多多努力地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觉性。努力地觉知,努力地觉知。到了打坐的时间,心才不会睡着。假如我们在睡觉之前的打坐总是习惯性地睡着,就要改变打坐的时间,因为那时候打坐已经嗜“睡”成性了。比如:我们可以清晨稍早起床来打坐,慢慢地改变习惯,否则就会一直止步不前——十分散乱又极度昏沉。

“散乱”与“萎靡不振”是相对的情形。佛陀教导说:诸位修行者,心有贪,知道有贪;心无贪,知道无贪。这是一对。第二对:心有嗔与心无嗔;第三对:心有痴与心无痴;第四对:诸位修行者,心散乱,要知道散乱;心萎靡,要知道萎靡。你的情况是,正好与这一对相符。

这是非常特别的——心散乱是痴;萎靡不振,无法接收所缘,也是痴。因此,你需要“刺激”自己,在日常生活多多地觉知,才能够切断恶性循环,否则不是散乱就是萎靡昏沉。

好,下一位。

居士2:顶礼隆波,我是第一次住在寺庙。感觉自己观心的时候就像在做固定形式的练习,只不过觉得练习仿佛一直在持续,而且可以清楚地看见念头,好像它们是自己冒出来的,有时会跟随念头跑而想入非非,有时能够及时地知道,就可以放下,就这样交替进行。然后就是经行,我通常不太以经行作为固定形式的练习,但来到寺庙以后,可以轻轻松松地经行一个多小时,有时觉知脚的接触,有时觉知念头。回到寮房后,则会选择观呼吸。

正如隆波所开示的——一旦有所刻意,心就会紧缩并且感到憋闷。所以我就先放松,感觉内心深处想要追求宁静——追求第一种禅定,可是从未成功过。但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,如其本来地觉知。

隆波:现在的心正常吗?


居士2:不正常,正在压制它。

隆波:嗯,别压制它呀,大胆一点。不够大胆,依然还在压制。最好的心,是平常普通的心。我们总是在心里构建关于修行的画面,以为修行必须做些什么不同寻常之事。

其实,就是要以平常心去修行,去观——直至看见心的常态——无常、苦、无我。而我们很想让心不平常,想让它永远宁静,想让它恒常不变,想让它快乐,想要可以掌控它。所以修行就变得难上加难,因为违背了“三法印”。修行若想照见“三法印”,并不是困难的事,因为“三法印”本来就存在了。

你还是不肯罢手,呵呵,坐在旁边的人,敲一下她的头。敲头也没什么反应,需要戳一下腰,还是没有松脱出来,太过于紧盯了。

已经及时知道了,OK。你的修行状况是,蕴已经分离了。 


居士2:好的。

隆波:蕴已经分离,慢慢用功,训练得不错。

居士2:请允许我报告3年来的禅修进度。

隆波:嗯,别太长。

居士2:不长。我们可以刻意地去观蕴的分离吗?

隆波:可以,有两种刻意的方法,但全都是错的。

居士2:啊?


隆波:1、把心拉出来;2、把蕴推出去。

居士2:明白。

隆波: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做到刻意地分离蕴。

居士2:但好像是心自己要去尝试的,是它自己想要这样去观。

隆波:可以去尝试,但那样不好,心会过于僵硬。

居士2:好的,谢谢。

居士3:顶礼隆波,我是修习隆波田动中禅的,然后去观念头。

隆波:你看见了吗?心非常散乱。

居士3:非常散乱,一直看见念头,而且始终跟着它跑,我努力地拉它回来。

隆波:要给心找个临时的家。

居士3:好的。


隆波:与动的身体待在一起,然后觉知——心跑到身体了,要知道;心跑去想了,也要知道。要频繁而及时地知道心跑来跑去。

居士3:好的。

隆波:这样禅定就会增上,你的训练还不错,唯一欠缺的就是——非常散乱。

居士3:是的,这样练习动中禅是正确的吗?

隆波:不可以静止不动,要动来动去,然后觉知。

居士3:好的。


居士4:顶礼隆波,我一直徘徊于压制和苦闷之中。

隆波:要及时地知道它们。

居士4:好的。

隆波:那是正常的,因为真实的你就是那样的。

居士4:好的。

隆波:看见了吗?是无法掌控的。

居士4:是的。

隆波:可是你的心还不情愿,依然想要能够掌控。

居士4:是的。

隆波:继续学习,一次又一次地重复,直到心愿意接受。

居士4:好的,我目前无法经行,也很烦躁,昨天努力地坐着扇扇子,但是觉得动作太单调,于是改为动中禅14个手部动作,基本还行。

隆波:把话筒放下,做手部动作,就像平时练习那样。做手部动作以后,要及时地知道心——心跑去想了,知道;心跑去散乱,知道;心跑去紧盯,也知道。做手部动作之后,要及时地知道心。


居士5:顶礼隆波。(隆波回过去教导居士4)

隆波:稍等,这样不对,你把心收缩起来了。要用平常心——移动了,觉知;移动了,觉知。别人如果不会动中禅14个动作,只是这么做也行,也是移动了,然后去感觉。

居士5:最近我的嗔心比较重,很容易就起嗔心。

隆波:那是阻止不了的,接触到不喜欢的所缘,嗔心就会生起。不断地观察——当嗔心生起时,心是苦的,每一次生气,每一次都是苦。

居士5:好的。

隆波:多多地观它。

居士5:好的。

隆波:别人根本没事,在我们生气的瞬间,就已经在别人受苦之前苦了。是自己先中枪,后来才是别人慢慢觉得苦,去观这个情形。来,下一位。

居士5:谢谢您。


居士6:顶礼隆波,我听了三个月的隆波法谈CD。

隆波:三个月可以修到这个程度,已经很厉害了。

居士6:还不会修,想知道要怎么做。

隆波:别做!(“别”与“想要”的泰语发音很接近)

居士6:想要做。

隆波:别做!

居士6:别做吗?

隆波:嗯,呵呵。

居士6:我念诵“佛陀”之后,觉得烦躁,因为心会跑去想,去想的刹那,又念诵“佛陀”,感觉自己修不下去了。

隆波:嗯,那样不行。

居士6:每当遇见这种情形,想的时候,知道它想什么。想完以后,自己不想了,然后再回来接着观腹部吗?或者观呼吸?或者接着观身,可以吗?

隆波:可以。

居士6:交替进行,对吗?

隆波:可以。

居士6:那么固定形式之外的练习呢?比如在开车或者做其它事情时,踩油门时、换档时,就可以去观身,对吗?

隆波:什么?

居士6:那时就能观身,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,对吗?

隆波:移动后,轻轻松松地觉知。

居士6:对,对。

隆波:别聚焦在手上。

居士6:好的。

隆波:别紧盯手和脚。开车时的训练,要小心一点。有些人训练以后,心过于集中,能够想像吗?在开车的时候入定。

居士6:我尽可能地观——当下在踩油门、换挡、左转、右转等等的,可以这样去观身工作吗?

隆波:嗯,可以,但是要在其它时间训练。

居士6:嗯?

隆波:开车的时候这样训练,有些人的心会进入禅定。

居士6:哦。

隆波:看见红灯,就只是红灯,可以想象出来吗?

居士6:哦哟,很危险。

隆波:非常危险,五辆车连环相撞。

居士6:嗯。

隆波:为什么是五辆?因为这五辆车正在等红灯,自己是第六辆,负全责。

居士6:感恩隆波。

隆波:开车时要小心,尽量在平常生活训练是最好的,安全。你训练得不错,其实是非常非常好。3个月能训练到这种程度,很厉害,蕴已经分离了。

居士6: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分离的?

隆波:随它去。隆波分享一个秘密:分离蕴并不是什么奇妙的事,平常人的蕴原本就是分离的,所以才称之为“蕴”,意思是指“部分”,并不是统合起来成为“一整个”。然而烦恼一生起,就把蕴聚合起来了,于是感觉有个“我”,已经成为“一整个”了。所以在平常的状态,如果我们不去干扰心,而且有觉性在,蕴本就是自行分离的。

隆波曾经指给外出同行的法师看——那时在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进餐,有个西方人从旁走过,隆波说:“看见了吗?这个西方人的蕴是分离的。”外出同行的法师说:“蕴真的分离了,为何可以修行?”隆波回答:“他根本没有在修行,他的心在那时没有什么烦恼,感觉轻轻松松,在自然的状态下,蕴原本就是分离的。”

然而我们一成为修行人,就不自然了,因为修行人最先生起的是——想要,仅仅生起“想要”,就会收摄起来拼命地练习,只为了恢复原来的状态。一个接一个地构建境界,乱七八糟的,为了未来某日全部舍弃它们,但如果完全不构建,又无法观照。因此有些人必须先去紧盯,先紧一点,很正常,而后慢慢松脱到刚刚好,一旦刚刚好,几乎要敲自己的头——这个状态原本就是平常的。

谁还有必要互动的?时间不多了。


居士7:顶礼隆波。

隆波:简短一些,短短的。

居士7:好的,我听过五次隆波讲法。我曾经是紧盯的,现在想请隆波开示。

隆波:紧盯的症状减轻了。

居士7:嗯。

隆波:感觉到了吗?心松脱出来了。

居士7:是的。

隆波:很好。

居士7:请隆波布置修行方面的作业。

隆波:继续用功,已经修对了。

居士7:好的,感恩您!


居士8:一年零六个月了,我来报告禅修进度。

隆波:看见变化了吗?

居士8:看见了。


隆波:那就是修行,修行就是那样。看得出来吗?现在这一刻的心是否归位了?

居士8:没有。

隆波:嗯,它去了哪里?

居士8:走神了。

隆波:对,已经会修行了,通过。如其本来地知道,看见了吗?它是自行发生的。去观——它从未恒常,始终变化。

居士8:请隆波进一步开示。

隆波:无须添加什么,如其本来地知道即可。


居士9:顶礼隆波!我来做禅修报告,我已经听过隆波的法谈,然后在训练觉性,工作的时候,观自己的情绪,情绪生起,看着它们不断变化。问题在于固定形式的练习,有时一觉得烦躁,我就会停止练习,这样不知道还正确吗?

隆波:无法阻止它,你的秉性就是那样。秉性就是很较真的人,非常认真。

居士9:是的。

隆波:一旦较真,就会烦躁。

居士9:嗯。

隆波:不断地及时知道它。

居士9:好的。

隆波:心会慢慢松脱出来。

居士9:关于固定形式的修行,想请隆波开示。

隆波:你正在训练的,还是不错的。

居士9:好的。

隆波:当你的心变化时,感觉得到吗?

居士9:嗯,看得见变化……

隆波:就是这样,已经修对了。

居士9:好的。

隆波:只是……现在的心有没有归位?

居士9:好像漂浮在外。

隆波:对,它在外面。

居士9:是的。

隆波:要及时知道——在外面,如其本来地知道。观察到了吗?它是自行这样的,我们无法掌控它。

居士9:是的。

隆波:慢慢观察,要看见无常——一直处于变化之中;要看见无我——无法掌控,自行进展。

居士9:好的。

隆波:就是那样反反复复地观察。

居士9:想知道如何观“痴”?

隆波:在你这里最明显的“痴”,是“散乱”。

居士9:好的。

隆波:观察到了吗?心散乱以后,会想要“说”。它是先散乱起来的,慢慢训练去观散乱的心。

居士9:好的,感恩您!


居士10:禅修报告:最近我的心很散乱,又很萎靡不振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0:自认为是因为破了几条戒的缘故,有努力在礼佛、念经、经行,力争更好地持守五戒。

隆波:要用心持守五戒。

居士10:好的。

隆波:前两天有位男居士过来,以前他的禅定很好,后来因为破戒而退失了。一旦破戒,心就会散乱。我们有戒是为了拥有禅定,有禅定是为了获得智慧。慢慢用功,不要再犯,要用心。

居士10:感恩您!

隆波:有些戒破了还可以补救,有些补救不了,比如:杀父杀母是无法补救的。到哪里了?噢,西方人。


居士11:英文提问。

翻译:自从去年参访以来,认真修行了大概一年。

隆波:进步很大,蕴开始分离了,心开始成为“知者、观者”,观它们工作。别为了让它宁静而打压它,你依然粘着于打压。


居士12:英文提问。

翻译:她努力训练觉性两年了,与家人在一起常会生气,然后开始分析很多,想请隆波开示。

隆波:心依然在散乱。方法是:修习一种禅法,然后在心跑掉的时候,及时知道。不要竭力地去不生气,因为那是无法阻止的。需要的只是——生气以后,快一点地知道,继而就会看见它是自行生气而后自行消失的,就只是这样观察而已。


居士13:去年我曾向隆波做过禅修报告:蕴分离以后,被“该如何做才好?”所骗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3:请您开示。

隆波:依然在被骗,仍然还在想要好。

居士13:是的。

隆波:已经修得很好了,分离蕴并非易事,当蕴已经自然地分离,就去观它们工作,它们不是“我”,这个身体也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3:好的。

隆波:仅仅只是物质,观察到了吗?物质一直在进进出出,比如呼气、吸气,不断地感觉——这个身体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3:好的。

隆波:倘若任何感觉生起在心,又再次看见:所有的感觉全都是自来自去,也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3:好的。

隆波:这称之为“开发智慧”——看见身体工作,不是“我”在工作;看见心工作,不是“我”工作。还跟得上吗?

居士13:嗯,请隆波布置家庭作业。

隆波:这就是家庭作业。

居士13:感恩您。

 

隆波:别扔下身体,同时觉知身体,你曾经训练而打下的基础是——心的定力非常多。

居士13:好的。

隆波:因此你同时观身,看见身体工作,但不是“我”,你在观身时,会更清楚地照见心。


居士14:顶礼隆波!蕴界完全散开时,我曾向隆波做过报告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这次我感觉戒变得自动自发起来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因为上个月刚要撒谎,这样……

隆波:嗯,觉性非常快。

居士14:以前禅坐只是看见黑暗,而现在看见黑暗与光明平等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我看见蕴界或者心,分离成为好几颗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它们坐在一起辩论,那个人问,这个人答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那个人问,这个人答。

隆波:还有一个人听。

居士14:是的,知者是观者。

隆波:它们会有三个。

居士14:是的。

隆波:一个问,一个答,一个观看。

居士14:是的。

隆波:听着听着,有时候给这边加油。

居士14:禅坐时如果生起光明,就会看见光带照射蕴界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:非常清凉舒服,但黑暗也一样的清凉舒服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心始终清醒,睡觉时也清醒,知者有在觉知。

隆波:你并没有什么烦心事。

居士14:是的。

隆波:你稍微帮点忙,去观察——一切都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4:好的。

隆波:稍微透过思维帮助一下。

居士14:倘若睡觉,醒的时候也是从禅定醒来,整夜都睡得很好。但现在看见苦聚合在胸口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4:非常非常苦,好像是一种抓取,但觉得这种苦还不至于承受不了,它也是生灭的。

隆波:对。

居士:好像一直是这样。

隆波:很好,继续观。

居士14:好的。

隆波:已经观对了。

居士14:感恩。

隆波:以前隆波也看见胸口这里始终生生灭灭。

居士14:睡觉也苦,睡觉也看见它不停地挣扎。

隆波:对,小时候以为睡觉有快乐,一旦会修行,发现每个姿势都是苦,无论睡着还是醒来,睡着也是觉知的,感觉到了吗?

居士:是的。

隆波:熟睡时翻身或有任何动静,全都是觉知的。

居士:全是觉知的。

隆波:嗯!就是那样,这样的修行真是不错。

居士:嗯。

隆波:她做完禅修报告以后,(对15号居士讲)你感觉压力大吗?有些人做完禅修报告,其他人会觉得真不该报名做禅修报告。


居士15:去年五月隆波对我开示说:“不是太松,就是太紧,要走中道”,想请教您,我的情况好些了吗?

隆波:自己看得出来吗?

居士15:看得出来。

隆波:看得出来就对了,接下来,开发智慧——看见一切无法永恒,一切掌控不了。

居士15:好的。

隆波:不断观照,如果散乱,就修习宁静,你仍然非常散乱。

居士15:是的。

隆波:因此需要加强禅定——奢摩他。

居士15:好的。

隆波:要让心一段一段地休息,心如果没有得到休息,会觉得非常苦。

居士15:好的。

隆波:会非常苦的。

居士15:是的。

隆波:修行苦吗?

居士15:很苦。

隆波:如果苦,先暂停一下,练习获得宁静。

居士15:好的。

隆波:让心舒坦之后再来修观。

居士15:好的。

隆波:只是一味地开发智慧而禅定不够,就会很苦。

居士15:是的。


居士16:顶礼隆波,我早中晚都会经行,这星期的经行差不多有一小时,经行到快要睡着了。

隆波:嗯,很好。

居士16:怎么做都缓解不了,但我依然不断地观照,继续经行,甚至跌跌撞撞快要睡着,控制不了它。

隆波:嗯,很好,隆波曾在经行的时候撞到墙。

居士16:经行的初期会很清醒,接近一小时的时候,头晕晕乎乎,仿佛吃了感冒药似的昏沉不已,想请隆波开示,应该如何做?因为刚刚发生在这个星期。

隆波:不需要做什么。快要睡着,就知道快要睡着。

居士16:是的,但是实在走不动了。

隆波:不行就站着不动,如果站着会摔倒,就坐下。

居士16:快要摔倒了,于是改为坐着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6:坐着继续修行,很快就睡着了。

隆波:是的,隆波在1984年7月出现过类似情形,即便是双盘,痛得要命也会睡着,经行也会睡着,做什么事都会睡着,怎样都解决不了。

居士16:怎么都解决不了。

隆波:那时刚好去羌迈开会,于是拜访隆布信长老,问长老:“我的修行不知道怎么了?从未这样过,一直是睡着的。”长老开示说:“知者,知者,有什么好怀疑的,继续修行吧,在这个安居期间,你就会得到宝物。”长老只是让我继续用功,没有什么好怀疑的。

居士16:昨天在经行以前,先合掌顶礼,然后供养佛陀,平常也是每天以修行供养佛陀、祖师大德、隆布敦长老,还有隆波,昨天经行之前合掌顶礼……

隆波:嗯。

居士16:最后居然没有睡着,非常清醒。

隆波:噢,清醒也好。

居士16:是的,只有昨晚才是这样,隆波。于是来请教——如果今天又睡着了……

隆波:别担心,别担心,睡着就睡着,醒来接着修行。

居士16:但睡着了就无法继续修行,坐下来又会被迫睡着,有时也知道,不断在观照。

隆波:心修行一段时间以后需要休息,就会出现厌离的状态,一旦厌离,你无法入定,心就会自行解决——以睡觉代替入定。

居士16:那就放任其睡着吗?隆波。

隆波:不是放任,而是阻止不了它。不是任其睡着,倘若放任其睡着,你会放弃修行去躺着睡觉了。你有在修行,而它会睡着,你阻止不了。别担心,不断修行,心有了力量,就睡不着了。

居士16:无论坐或走,都不断修行,其它随它去。

隆波:对,毫不关心,昏沉就昏沉,去修行。

居士16:好的。隆波还有其它什么开示吗?

隆波:只是这样都已经很多了。

居士16:顶礼隆波。

隆波:只是这样就一直有事可做了。

居士16:顶礼感恩隆波。


居士17:顶礼隆波,我帮儿子做禅修报告。

隆波:你的儿子想要做禅修报告吗?

居士17:他以前粘着于紧盯,现在可以开发智慧了。

隆波:你的儿子吗?

居士17:是的。

隆波:然后呢?

居士17:他想知道他修的奢摩他——观呼吸,他害怕继续观下去,会变成紧盯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7:不知道现在能够这样观呼吸吗?

隆波:试着修给隆波看看……稍微增加一些奢摩他,如果扔下奢摩他,心会散乱。散乱了,就会观不起来,会一直跑掉。因此,再回去观呼吸,然后及时地知道心,呼吸以后,及时地知道心——心跑掉,知道;心宁静,也知道。这样频繁地训练,现在的禅定不够。

居士17:哦,最近他一直看见死亡。

隆波:嗯,就是这个,心已经被掌控了。

居士17:隆波曾经开示:继续学习,学得越深越好。但问题是读书时,声音进来好像是声波,不晓得内容。

隆波:嗯,因为心的定力太深了,需要出来了解世间法,需要走出来了解,那是一味地抓住“声音就只是声音”的境界了。

居士17:是的。

隆波:根本听不懂。

居士:是的,根本听不懂。

隆波:需要训练——在这个时段听讲,就要用心听懂;在那个时段要观真实性所缘,声音是真实性所缘,没有含义,只是高高低低的声波。

居士17:他本人讲,如果要了解什么,就需要有声音,然后需要有文字或画面,才能抓住画面。

隆波:哦,那是思维,平常人的思维呈现的是画面。

居士:嗯。

隆波:对有的人来说,思维就像说话的声音一样,也有些人觉得思维是文字。

居士17:嗯。

隆波:比如佛陀,把佛陀画出来,那是心的习惯。

居士17:若在课堂上练习,隆波有什么指导吗?

隆波:用功学习,用心学习,如果心对所学的没有兴趣,就会逃进禅定,那是不会听懂的。

居士17:再请教——他想知道现在的修行该如何改进?

隆波:增加一些宁静方面的训练。

居士17:透过与呼吸在一起?

隆波:对,然后及时知道心,而不是与呼吸在一起后静如止水,与呼吸在一起后,心跑去想,知道,心跑去想,知道。

居士17:应该做固定形式的修行吗?

隆波:这就是固定形式。

居士17:每天练习?哦,好的。

居士18:顶礼隆波,一年以前我曾向隆波做过报告,最后一次是禅坐后身体消失。

隆波:很好啊。

居士18:隆波曾经开示,这辈子蕴再也不会聚合了,从那时起,真的看见身与心是不同的部分,完全是分开的。

隆波:对的,它们完全分开。

居士18:各有各的职责。

隆波:对的。

居士18:有一天念经——看见嘴巴与想着经文的心不一致。

隆波:对的。

居士18:于是吓一跳,还有另一个状况,开车的时候在听隆波的CD,听到隆波说:这个身体不是“我”,它是某种什么东西。然后心就真的感觉到这个身体是某种什么东西。我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?

隆波:嗯。

居士18:这说明心已经看见了,对吗?隆波。

隆波:对,根本没有语言可以解释那究竟是什么。

居士18:平常只是看见胳膊是一段,腿是一段之类的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8:会看见一段一段的,然而那天是感觉到全身。

隆波:那是智慧。

居士:哦,是吗?

隆波:你生起了智慧,已经明白整个身体都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8:还有一种状态——我去学校,他们在唱国歌,而我的心好像完全空了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8:仿佛自己没有看见人,什么都没有看见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8:这个说明……

隆波:心有了禅定。

居士18:是禅定吗?

隆波:对。

居士18:但是心还很散乱,隆波有什么要开示吗?

隆波:你已经知道了修行的核心,散乱就去修习宁静。

居士18:好的。

隆波:有了力量就接着观照,不要追求只让心宁静得久久的状态,那是浪费时间。

居士18:好的,现在是观身移动,心走神而跑掉,知道;一旦觉知了,也知道,就是这样。

隆波:对,观下去直到心生起领悟。

居士18:好的。

隆波:它会自行顿悟。

居士18:好的,现在的知道还是夹杂着对身体的执着,因为已经开始经常看见——这个身体是某个什么东西,那时感觉非常伤心,好像心在造作说:噢,真的不是“我”吗?

隆波:对,不是“我”。

居士18:嗯,现在感觉这个世间是苦,隆波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8:就这样不断用功?

隆波:别让心萎靡不振就行。

居士18:好的。

隆波:一旦看见了,心有时会萎靡不振,如果萎靡不振,就去修习宁静。

居士18:感觉自己会悲悯他人,悲悯其他众生。

隆波:生起悲悯是没关系的。如果心觉得悲伤了,不要投降。

居士18:好的,感恩您!


居士19: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做过禅修报告了,想要报告禅修进度与请教禅定方面的问题。最近的修行能够觉知得更微细,稍不顺心就能看见,比如自己放东西之后,没有放在自己想要放的地方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9:稍有不顺心,或接触后贪欲生起,也能看见,比如看见图像等等的,“触”也看得见,前天感觉非常苦,一旦看得多了,就感觉它苦。

隆波:嗯。

居士19:胸口这里被逼迫的苦,有时需要转换注意力,否则受不了,太苦了。

隆波:受不了是可以转换的。

居士19:好的。

隆波:去修习宁静。

居士19:好的。

隆波:有了力量再继续观照。

居士19:是的,于是我修习禅定,以前请教过隆波,隆波好像让我观身,以呼吸作为临时的家,然后观心的跑掉。我修行之后太过于紧盯,非常苦闷,现在转成观照光明,类似于让知者与光明在一起,然后看着身体呼吸,觉知身体呼吸,看见心迷失去想,知道迷失去想了,感觉轻松起来,这样练习,行吗?

隆波:修给隆波看看……觉性太弱了。

居士19:嗯。

隆波:痴掺杂了进来。 

居士19:哦,这样觉性太弱,对吗?

隆波:对,痴已经掺杂进来,太昏沉了。

居士19:嗯,隆波建议怎么做比较好?

隆波:稍提起一点觉知的力度。

居士19:之前观身呼吸后,太过于紧盯,感觉憋闷,现在又太轻了。

隆波:对,心不是真有禅定,会不断地跑。

居士19:嗯,那么隆波要我回去继续观呼吸,但要比原先稍微轻一点?

隆波:对,取决于用心——要让它舒服些。

居士19:好的,隆波有……

隆波:去观光明,心往外送了。

居士19:嗯。

隆波:你以为自己在开发智慧——以为看见了生灭之类的。可事实上心没有归位,没有真的在开发智慧。

居士19:嗯。

隆波:心是散乱的。

居士19:好的,我还有其它地方卡住吗?

隆波: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。

居士19:好的,感恩您!

隆波: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,原计划是讲法半小时,现在已经一小时了。大家都非常精进地举手提问,眼睛都看花了,好像雨后春笋,漫山遍野。


居士20:顶礼隆波,最近我看见烦恼习气,嗔心与不满是最频繁的。

隆波:很好,就是这样,如其本来地知道,不断观照,不干扰,不阻止。嗔心要生起,心会悲伤,等等的,只是知道,只是看见。

居士20:最近有法喜的时候,好像心被撞击。

隆波:对,但是那样不好,任何一种情绪——包括法喜,都会给心增加负担。我们的职责就只是知道,就只是看见,别对它们满意或不满意。心在大部分时候是不满的,看得出来吗?什么时候有情绪起来了,全都是不喜欢。

居士20:是的。

隆波:你属于嗔心型,嗔心型的人,容易修行,容易看见苦。继续用功,你正在练习的方式已经很好了。

居士20:感恩您。

隆波:噢,请大家回家吧。

(全文完)

  1. 注:四个部分是:1. 三月的月圆日; 2. 在毫无约定的情况下,1250位僧众不约而同地汇集;3. 参与集会的僧众全是最早期由佛陀所亲自剃度的;4. 这些僧众全部都是阿罗汉圣者。

译者声明:由于受到语言以及个人修证水平所限,跨越语种后很难如实还原隆波帕默尊者的本意。译作若有任何不精准之处,完全归责于我们,欢迎大家不吝指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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